第一章 没人登过的山-《烟云错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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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子见美人一笑,有如云开日出,又见她吃东西的样子如小兽,极可爱不过,喜从心花放,乃知一枝独放不是春,万紫千红春满园——有此感慨,全因为中原主流菜式不能博美人一笑,亏得街头有特色小馆,才能救急。

    由此他推而广之,鼓励各地各民族各种特色都可以到京都开店。京都人民的生活水平被极大的丰富了。喜欢的说这是百花齐放,不喜欢的忧虑这是五胡乱华,总之众口纷纭。

    因了这一件事,天宝等部门的搂钱大计又要有调整。思凌难免坐镇斡旋了一番。其间,另外半张地图在京都失落一事也传过来了。众人讨论一番,不得要领。最后思凌还是上路去花山寻宝。小紫荆吵吵着也想去开开眼界。思凌仍然是抽签决定。小紫荆的运气真好,第一番就抽中。另外抽中的两个是灵鹰和尾鹰。

    尾鹰的剑术依然高明。思凌倒想这次如果能找到什么好灵诀,自己就不收了,交给尾鹰护持,一定能保他剑法独步天下。

    至于灵鹰,越来越有大将风度。思凌觉得如果能有什么地方,搞个小山寨,留灵鹰去坐镇,一定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此一去,拿不拿得到什么宝藏,都不是唯一的目标。思凌就是去走走开开,说不定遍地开花。如今她低调得多了,青巾军也化整为零转为地下,不再那么做朝廷的大靶子了,走起来倒是轻松得多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到了一地,但见一人急匆匆在街上奔过,怀里抱着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思凌多事,小紫荆凑趣,一行四人便跟上去看,但见那人奔到一个大院子里叩门,寻了宅主人梅员外,问道:“舅舅为什么在米里藏一锭银子呢?难道要试外甥的人品吗?”说得挺委屈的样子。

    那梅员外愕然不解:“这事从何说起?”接了那银子,看着确实眼熟。

    那外甥习凯便解释:“从舅舅家里拿了米去,我回去才现的。”当时他拿了米,梅员外要给他袋子。他请梅员外把米倒在他衣服里包着走就行了,省得用了袋子,还要还袋子,另费一次跋涉。梅员外当时想:“你还袋子,按人情需得在袋子里装些东西还给我,量你如此穷困,米都要问我拿了吃,有什么东西可还?还不是野果山蔬,我也不缺这些。罢也,省得你再走一趟!”就真的把米倒在身衣上。习凯拿衣襟兜盛着,拿绳索扎了口,搁在右肩上扛着,右手还抓着衣角怕口子散开,左手更在底下兜着,怕衣线绽裂开。

    他别了梅员外,走到家中,要倒米出来时,才觉米里有什么东西,疑惑的一摸,就摸出了一个银锭,掂一掂,足有四两来重呢!

    他心里想着,一定是舅舅要试他是否诚实,那他不能让舅舅失望,一定要送还他。毕竟他不是个贪心的人,想到就做,立刻回去,但跑得累,想着:本来可以煮米吃饭的,现在就要来还你东西。你何以这样不相信我、而非要试我呢?就颇有些委屈。

    梅员外听完,方才醒悟,笑对旁人道:“那时我看外甥挑柴在路上,看时已下午交晚,就去问说:你这少年人怎的如此躲懒,这时候才柴来卖?我这外甥答道:是清晨就出来了,在市上等了快一日,都没人买,只好挑着在路上来回走动,以寻主顾。我道,既然今天没人买,就挑回去罢,明天再来卖。我这外甥答道,实在是家里穷困,明天吃饭的米都没有了,指望这柴卖掉换米的。我见他如此穷困,就愿出钱,把他柴买了,但回家现没有零钱,就跟他商量,拿米抵钱如何?我这外甥听了就谢我,说省了他再去买米的奔波。我就把米量给他。却是给他人付银钱时有一锭银找回,顺手搁斗里了,量米时没注意,都倒到他衣包里,幸亏他诚实,将来还我。”

    因此又夹下一片碎银,约可半两,交给习恺道:“这是谢你的。以后若有不凑手的地方,尽管再来找舅舅。”

    众人听了都赞习恺拾银不昧、又赞梅员外行事大方。思凌独想:他本来可以拿一整锭银的,却还回来了,是否后悔呢?

    便察颜观色,又用灵诀试叩,那习恺却是只有欢欣。他若是当初昧了那锭银,还要提心吊胆,如今拿了半两,是意外之财,又是舅舅当面馈赠,用之无碍,如何不喜!这样的思维方式,正是光明向上,又且容易幸福。

    思凌喜他这思维,暗向灵鹰交代:附近可有天宝产业?若要招人,可优先考虑招此习恺。灵鹰领诺而去。

    思凌与小紫荆等人依然缓缓前行。不移时,灵鹰追上来禀道:事情已然办妥。

    那习恺从此走上事业有成迎娶白富美的光明之路,这且休赘。却说思凌听灵鹰办完了事,原是欣然的,只是正与小紫荆和尾鹰在店里吃饭,那饭菜却极其难吃,不由她不把伙计叫来问道:“我问你,这儿还有比你们更难吃的店吗?”

    她原是讽刺,那伙计却一本正经道:“有啊!”

    思凌奇问:“什么?”那伙计便把肩上搭的白手巾一甩,指着街对面道:“那里,是我们老板的徒弟开的,还要难吃!”

    思凌正注目看间,对面就有一个人冲出来了,对这边怒而喊话道:“谁说的?谁是徒弟?你才是徒弟!”

    对面这个很年轻的小伙子,应该就是竞争对手的老板。他喊着话,这边的人也出来了,却是个还要年轻的小女孩,比他更凶,叉着腰问:“谁是徒弟?你说!”

    “我说!”小伙子嘴上还是很厉害,但心里已经有点虚了,“我说你是徒弟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再乱讲,我打你哦!”小女孩威胁道。

    “我就讲,”小伙子偏偏不知道闭嘴,“我说你乖乖嫁人去就好了,为什么——”

    小女孩尖叫一声,蹿上去,直接猴住他的脖子,就揍他!

    小伙子被揍得哇呀呀乱叫:“我警告你啊子优!不准再打我了!否则、否则,我非得狠狠批评你不可!”

    思凌一听子优这两个字,想起来,不是厉花城小女儿的名字吗?还是盼盼的小闺蜜呢!可惜盼盼没来。

    她就驻足留意。那小女孩打小伙子一点都不带留情的,小伙子却不敢打回她,最后赌气往地上一躺。小女孩问:“怎么了?你哑了?”

    小伙子道:“你打死我了!死人不动不说话!”

    小女孩笑了:“你死了,怎么还睁着眼啊?”

    小伙子气呼呼卖惨道:“我死不瞑目啊!”小女孩在他身边蹲下,笑道:“咦,那你鼻孔里怎么还有气呢?”小伙子答道:“我是咽不下这口气!”

    思凌也看出他们打得虽凶,感情是好的。一边小紫荆也把消息打听回来了:原来这小伙子跟小女孩,是兄妹。

    哥哥小伙子,叫厉子亥。妹妹小女孩,叫厉子优。

    他们的父亲厉花城去世后,厉孟氏一个人独撑家业,有些力不从心。

    厉子优想帮母亲操持家务,拒绝出嫁。厉孟氏恰又病了。厉子优跟厉子亥争着要做家里的顶梁柱,谁也不让谁。

    厉孟氏就出了个主意:家常过日子不过柴米油盐。你们谁做的饭好吃,能把帐目管好,就听你们谁的吧。

    厉子优跟厉子亥一琢磨,不如各开一家店。谁的客人多,不就说明谁的饭好吃吗?

    推而广之,谁赚的钱多,不就说明谁的帐目清楚吗?

    于是兄妹对街打擂台,彼此竞争,然而……

    他们的菜没有更好吃、只有更难吃。小紫荆打听到一个人到他们店里吃坏了肚子,不过吃的是什么菜就听不清了。“是白玉豆腐。”思凌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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