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轩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,心酸和感激混合在心里,令得他竟有些喘不过气。 曾几何时,那如同巨人一般,站在自己身前,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,脊背似乎佝偻了许多,就连那曾经意气风发的气势,也是在这无能为力之下,变得萎靡了许多。 “这是最好的选择!”凌东小手握着他的大手,稚嫩而充满坚毅的声音,令得凌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。 “这是最好的选择吗...”凌轩不确定,但那呢喃的声音却恍若穿透了躯壳,直击了深藏灵魂深处的理智一般,他微微回握,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九峰山,他目光深邃,无奈中似又有不忍的流光划过。 凌东叹了口气,司徒云的劝说,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顺利。 凤馥雅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了这么多年,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了儿子的忤逆,她大闹了一场,但除了凌轩之外,其余的长老以及精卫都如同疯子一般的看着她,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。 若是换着一般人,他们抢也就抢了,大不了多给一些补偿,可对方是什么人,那可是连九翼皇白苍都得夹屁股转头逃跑的人,且背后还有武神坐镇,那可是真正的神灵,虽然他们也不太相信凌东的话,但巨妖族之所以能在这海妖域长荣不衰,那觉得跟他们的谨慎是分不开的,所以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 而若是没有族长与上官凌绝的短暂交锋,他们也或许会想凤馥雅一样,对司徒云的劝说,理解成胆小怕事,并嗤之以鼻,但族长不会说谎,而事后,等消息从天妖域传到,他们只怕也会务必庆幸司徒云此刻的大义。 母子俩的争吵,足足延续了一个小时,但最终体力渐弱的凤馥雅还是败给了儿子,而她的儿子也说得很对,若是巨妖族完了,那她的皇太后生活,也会就此终结,而最重要的是,有了那一批珍馐的药材,她的旧疾就能够痊愈,至少再活个一千年不成问题。 这是凤馥雅最关心的问题,因为医师说,没有那些东西,她最多还有半年的生命,而那空间手镯,司徒云怔怔的看了凤馥雅许久,忽然笑着流出泪来,“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司徒家了,你总是那么自私,轩儿这些年对你不好吗?你就真的舍得让他冒着全族覆灭的危险,为你抢那什么破镯子吗?” 凤馥雅没有说话,但眼中的执拗却是那般的清明,如同深井倒影的月光一般,司徒云被深深的刺了一下,他忽的伸手摸了一把脸颊,而后笑道:“也罢,就算你真的得到了,那你有想过后果吗?巨妖族不复存在,你的皇太后生活就此终结,而没了巨妖族这样的大家族保护,你觉得就凭你那刚入地神境的实力,你觉得你有能力保住它吗?” 凤馥雅沉默。 实力她自然是没有,但她又不是傻逼,怎么会将那样的重宝渲染得人尽皆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