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出高柳,过长城北去,即至塞上。 中原多耕地,农耕为主,四时守序,衣食有常,居定有时,故安土而重迁。 塞上多牧场,畜牧为主,天时多变,逐水草而居,迁徙不断,加上草场历来都有定数,故弱肉而强食。 这也是塞外异族弓马娴熟,极为剽悍的缘由之一,自小便要为生计担忧,由不得他们不舍生忘死。 此时刘备正仰躺在一辆辎重车上,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摘来的野草。 野草苦且涩,可放在嘴中咀嚼起来却是颇有味道。 他虽穿越多年,可一直居住在涿县,倒是不曾来过塞上。 举目四顾,此时的塞外其实远非他想象中那般。 虽是五月之间,可塞外依旧颇冷,即便是身穿两件长衣,披上了一件离开雒阳之时袁绍赠他的雪白狐裘,依旧还是有冷气不断侵蚀而入,让他禁不住会打上一个寒战。 他原本以为出塞之后见到的会是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奇景,不想入目却是一片衰败之象。 多年征战,残破下来的自然不只边境之地的汉家城郭。 当初读过了塞上牛羊空许约。 他原本以为塞外即便算不上世外桃源,可也该比中原的战乱之地好上一些。 只是牛羊不曾见到,一路之上却是时常见到散落在地,无人收拾的枯骨,以及大片寸草不胜的荒地。 “不想塞外风光原是如此。虽也早知塞外不及中原,可也不该贫瘠才是。” 与刘备同乘一辆辎重车,板着腰身,正襟危坐的臧洪见塞外风光如此,忍不住感慨一声。 “塞上本就是如此,只是诸君来的少了些罢了。诸君对塞外所知多是从书上所得,可那些写书之人,大多也不曾踏足过北地。”陈汉骑马跟随在两人身侧。 “陈君说的有理,世上之事如何,到底还是要走上一走,看上一看的。不然仅仅只是我以为当如何,难免有失偏颇。”刘备笑道。 他在马车上坐起身来,一眼望去,草原与天际接成一线。 “咱们出塞已然有些日子了,却是极少见到牧民。想来檀石槐那边也该得到消息了。如今已做了防备。”刘备转身笑道。 “这些年檀石槐也在边境之地布下了不少人,大军出征这般大事,定然是瞒不过他的。”陈汉答道。 “陈君,你久在边境,听闻檀石槐每次南来,劫掠财货倒是其次,多是劫掠人口工匠与汉家典籍,可有此事?” 陈汉点了点头,“确有此事。” 刘备沉默片刻,忽然开口道:“若我是檀石槐,此时该如何?” 他望着前方的草原,沉吟良久。 “檀石槐其志不小。” 他转过身来,看向身后的关羽,轻声笑道:“云长,看来你我还是免不了要走上一遭。” 日中之时,高单策马来寻刘备,只是四处都不曾寻到。 “陈君,刘司马何在?”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找上了陈汉。 有当初幽州他们初次相遇的事在,即便他是高家子,可也对陈汉这个起身寒微的武夫怕上几分。 “不知。”陈汉冷冷道。 如今虽同在军中,可陈汉对这般纨绔子弟历来都是冷脸相待。 高单见他如此,也不敢多问,老老实实的策马离去。 只是在他转头打量之时,发现除了不见刘备与关羽,军中陷阵营也少了不少人。 ………… 汉军前方的千里之外,三部大人已然集结成军。 而在他们的大军之后,檀石槐则是亲自统帅精锐准备随时驰援。 虽是大战将起,檀石槐此时却是依旧坐在帐中读书,似是已然稳操胜券。 “大汗真的如此放心那三部大人?”一个披着厚重甲胃,腰间悬着长刀的鲜卑汉子开口道。 此人名叫仆兰琦,是当年随着檀石槐起兵的元从之人。 这些年随侍在他的身旁,在战场上更是多次救过檀石槐的性命。 如今他是檀石槐的亲兵首领,更是檀石槐难得的信任之人。 檀石槐闻言而笑,抬起头来,“信的过他们?我从来信不过他们。只不过如今大战未起,咱们已先有三处优势,不怕他汉军不破。” 第(1/3)页